你关灯。
我的世界暗了。
你关窗。
雨被囚禁在户外了。
你关心我。
我把心关了。
雨却落在我的心上。
湿哒哒,湿哒哒的。
整颗心坠入谷底,很郁闷。
不知道自己将会被隔离多少天,若是被隔离太久,担心学生的课业被耽误了。
另外,心底还藏着另一个不轻易告诉外人的隐忧:躺在疗养院病床上的Cikgu会不会因为等不到我去看她而感到失望?
还记得年初四和丽凤一起去探望老师,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着我买去的鸡饭,还特别要求我买甜饮料和零食给她止馋。她说:“吃,是人最大的幸福。能吃,就要尽量吃。”
冠病足足害我被关在房间里8天。2月12日,星期天终于重获自由,可以回到课堂教书。心底无比的兴奋。
教完课之后,兜去羽毛球场找老同学哈拉,之后就顺路去了一趟疗养院探望老师。看到她沉睡在床上,也就不打扰她了。
感染冠病的后遗症还真让自己难受。鼻塞、间歇性的咳嗽,还有就是犯困嗜睡。所以,好几次有打算再买点好吃的给老师止止馋,却也因为自己不舒服而作罢。心里就因为没有去探望老师而略有耿耿。
前天星期四,脑子忽然浮现去疗养院探望老师的念头。念头才消退不久,就接到了老师的二嫂打来的电话,告诉我老师当天早上五点在睡梦中往生了。
一阵浅浅的悔意参杂着错愕浮在心头。
老师怎么走得这么突然?原本还期望老师的脚腿骨折康复后,再安排一个同学聚会,让大伙儿可以和老师聚聚。现在却换成要安排同学们到老师灵堂给老人家上香。
爱珍、素宝和丽凤都说要一起前往给老师上香。午后老师的灵堂是冷清的。7、8个白发苍苍,7、80岁的长者坐在灵堂前的桌前聊天。没有人认识我,我也认不得老师的家人。老师单身终老,没有子女。我呆立十多分钟,丽凤到了,长者们也离席了,我才向留下来的一位女性长辈自我介绍。那是老师的大嫂。
大嫂向我们透露,原来老师2年前就罹患癌症,但不愿让外人知晓,包括我。老师临终前开始厌食,整日昏睡。家人把她送回医院,然后就在星期四早晨五点于睡梦中脱离尘世的痛苦。
我觉得一切好像很不真,心里还盘算着几时要去疗养院探望老师。。。
我确诊冠病了。
上星期六早上教书回来,就感到浑身发烫,而且脑袋又重、又疼。
由于下午还有课,为了学生的安全着想,战战兢兢地给自己做个鼻腔粘液检测。看见两条线浮现,整个世界都昏暗了。
没想到“守身如玉”快3年了,最终还是被病毒沾上了。
还很天真地认为在这个时期感染冠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。人们都说目前冠病很寻常啦,像轻微的感冒那样两三天就没事了。何况自己也已接种三剂疫苗,应该可以轻松在两、三天后就康复了。于是,通知学生:星期六和星期天的补习无奈被迫取消,星期一的课再等待后续通知。
然而,我想得实在太美了。
把自己关进儿子们到美国留学后空出来的房间里,当一个短期囚徒。病毒应该是感应到我的心情的低落,于是趁势加强攻击。
体温飙升,头疼欲裂。
简单八个字就可以形容我的状况。
我是一个很少很少生病的人,都忘记自己上一次因生病而须卧床的日子是何时,也几乎忘记生病是什么滋味了。
白开水和运动饮料轮流不断地被我灌进肚子里,反复上厕所多次后,体温终于恢复正常,然而头疼依旧不减。我固执地坚持不吞服扑热息痛。能忍的疼痛,就忍吧,药物毕竟是外来化学品,能不服用,就不服用。
心里很愧疚,因为必须取消两堂课。
第二天,当人们在庆元宵时,我还在与病毒战斗。烧是退了,却来了个喉咙痛,那种不简单的痛。大姐送来中药和维生素C,再加一排的扑热息痛;六弟也买了嫰椰子水和中药过来。他们都知道我不轻易碰西药。我没得吃大嫂煮的bubur cha cha。到晚上,开始腹泻。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
心,挂念着补习班的学生。
第三天,头疼稍微缓解,腹泻的频率也改善了。我天真地再做了个检测,期盼得个阴性结果,可以早日回去给学生们上课。心里一直都在担忧自己的病耽误了学生的课业。结果,事与愿违,没得回去上课。又无奈地把星期一和星期二的5堂课取消。
心情寡欢,再加上被囚禁了三天,晒不到阳光,血清素不足,有点忧郁。
学生MY的母亲特地老远送来了看来应该是蛮昂贵的天然保健品,要帮我加强免疫力的抗战能力。
2月7日,星期二,囚刑进行到第4天。放弃检测了。心知肚明结果会是怎样,何必浪费一套检测剂呢?身体状况都大有好转,还可以帮两个学生解答数学的疑问。思路渐渐清晰。
今早迎来了刑期第5天。人们都告诉我,第5天就会转阴的了,放心。把太太放在房门外的检测剂拿进“囚房”,却一直没有信心去做检测。不想再失望。然而,急于脱困的心还是按捺不住,于是又战战兢兢地做了检测。这次用了两套不同的检测剂。一种检测唾液,另一剂是检测鼻腔粘液。
结果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