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。彩票

这个女人其实我早就见过她。

说得直接一点，我对这个女人是有些兴趣的。



她长得矮矮的，身高不及1.2米，手脚比正常人粗短，我猜想可能是因为天生成长激素分泌不足而造成发育不健全。她的双眼圆圆大大，像金鱼眼那样往外突，可能是因为甲状腺激素不足引起的症状。她皮肤黝黑，年纪应该比我大，但看起来还是像一个小孩。

她很容易认的。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认得我。

偶尔在街道上看见她骑着脚踏车经过，但以前更常见到她下午在峇都兰章新巴刹侧门外路旁做小本买卖；应该是在卖生蚝，也顺便卖肉松、叁拜辣椒。我就曾经不止一次跟她买过叁拜辣椒，现在还有在那做买卖吗？我好久没有去新巴刹了。


昨天早上我到罗弄古力跳蚤市场买新年衣服给小儿子，在准备回家时碰见了她。她在兜售“大马彩”，那种中头奖就可以立刻摇身一变成为百万甚至千万富翁的彩票。


“Tolong跟我买马票啦！支持支持我啦！”她缠着我说。



我对她一直都有种莫名的好感，或许更应该说是同情她的处境。看得出来她是那种在为生活劳碌奔波的苦命人。但她是否认为自己的生活苦不苦我则不知道。有时是我们一厢情愿地认为某某人的生活很苦，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同情那个人。

我曾想过她是否结婚生孩子呢？有人会跟她这种天生发育不健全的人结婚吗？发育不健全的人能够生儿育女吗？


对不起，我并没有鄙视她或是她们同类的意思。我只是把我的想法写出来。



于是我放慢急促的脚步，回头向她无言微笑表示“我不要买彩票”。


“支持支持我啦！新年发大财啊！”她跟着我，毫不放弃地缠着。

“我没有赌博。”我只好简单地告诉她。我真的是不碰赌的。



我虽然放慢脚步，但是步伐还是很大，她跟得还蛮辛苦的。我不忍心，停下脚步。她以为我有意思要买彩票了，就问我要几张。



我连彩票一张多少钱都不是那么肯定。所以我就问她一张多少钱。



“三块钱。你要几张？一张？两张？十张一起的也有。。。”



我忽然一个念头涌了上来。



“给我十张吧！”然后我掏出3张十令吉钞票给她。


她有点意外又高兴地从颈上挂着的袋子拿出10张彩票递给我。我自然地接过彩票。走出一步之后又忽然停下，转身把10张彩票递回给她。

“送给你。。。反正我没有用的。我没赌博。”

她被我的举动吓着了。

“我们卖彩票的。。。不可以拿的啦！”

我可不理这么多了，跟她笑笑，就快步走了。

30令吉到底有何价值？

我收一个学生每个月一个科目的学费是RM25.00。

银行信用卡债迟缴交就我被罚了RM50.00的手续费。

在著名西餐厅点一课牛扒也要RM50.00以上。

去韩国BBQ餐厅点一道烧烤肉类也要RM65.00。

我用RM30.00买了10张彩票再转送给兜售彩票的女人。如果对方把我转送的彩票再推销出去，她就净赚RM30.00。如果她自己保留那10张彩票，赌赌自己的运气，希望能够中奖，那么她只得到兜售10张彩票的微小盈利。

那些彩票会中奖吗？

我不知道。中奖的话就是那个女人的福气，我不会扼腕叹息，因为我根本都不知道那些彩票是什么号码！

也许有一天我会看到那个女人一身光鲜的出现在我眼前。

她应该还是不会认得我的。